真井雾子与雨宫詩音并肩的意义


原文作者: 藤樹 翠
译者: 涩谷观音
校对: Tor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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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忘记许下承诺时的心情,连承诺时的回忆也会遗忘。因此,回忆本身毫无意义,而那时所感受到的“永恒性”与“特别”也靠不住。

被遗忘的回忆与特别,就像漂浮在空中的气球,徒留存在却毫无价值。

既然如此,延续至未来的联系究竟为何物?又是什么让人愿意相信这种联系?在舞台少女的故事中,答案是纯粹与稚嫩。

人生来本是纯粹的。这份纯粹会随着成长与时间流逝逐渐消失。能保持纯粹活下去的人少之又少,而这样的人往往难以适应社会。纯粹是一种自我主义。试图仅凭纯粹生存的人,对成人社会而言是危险的,近乎一种将自身欲望投向世界的恐怖主义。被物质满足的人,比起与他人的联系,更倾向于封闭内心。正因如此变得越来越难以逃离自我主义。面对这种无法摆脱自我主义选择逃避、笨拙地伪装体面,不知怎么误认为这是所谓的“长大成人”。

人若想重拾纯粹,必须对这份尝试心怀畏惧。若不承认这份畏惧、不向他人展现真实的姿态,便不能说是真正找回了孩童时代的纯粹。

试图重拾纯粹时的怯懦姿态,在他人眼中显得格外狼狈。这种狼狈,是成长到一定阶段后不得不明白的事。而人总想逃避这种狼狈,只粉饰外表、佯装体面。若一味活在伪装的时间里,终会沦为无趣之人。倒不如坦然接受狼狈——毕竟活着本就多是狼狈之事。

剧场版中登场了无数狼狈之人,看过作品自会明白。

因“无聊”而狼狈。
因“没有自己的语言”而狼狈。
因“逃避对话”而狼狈。
因“持续做着不适合自己的事”而狼狈。

狼狈本身并非恶行。即便真是恶行,也不过是个人凭感情厌恶它罢了。

人若拥有能力,反而会对他人展露自我主义感到犹豫。因为那等于暴露自己的丑陋。越是努力维持体面的人,越难做到这一点。

但人本可以更狼狈——历史上狼狈之人早已多如繁星。当畏惧之心与纯粹情感被重新拾起时,人会变得比如今更无趣一点,却也能多原谅自己一点。

原谅自己的过去,将自己视为自己的父母,便能养育自己。这便是获得爱的意义所在。只有爱自己的人才能爱他人。将自我培育的爱赋予自身,也是与自我养育过程的相互作用。

真井雾子与雨宫诗音并肩的意义,正是爱。

长颈鹿不需要频繁饮水与睡眠,群体间的联系也淡薄。她们所做之事对生态而言无疑是多余的。

但对雨宫诗音而言,未完成的原稿是连握住真井雾子的手都犹豫着不愿向他人暴露的存在。她不愿让人看见自己内心的映射,或许出于对同学的愧疚、对未能遵守与雾子约定的懊悔。那时的她怯懦而狼狈,不愿在人前显得更加难堪。

真井雾子的身影对雨宫诗音而言,是一种温柔的宽恕。两人一同站上讲台,雾子用扩音器向同学们宣告的姿态,仿佛在告诉诗音:“我们一起狼狈吧”。她将狼狈暴露给周围所有人。那是执行委员真井雾子的觉悟,是两人约定的终结,亦是迈向下一次约定的再生产。

雾子的行动是宽恕,是不让诗音孤独的心意。独自书写的剧本为同学们共用,诗音想起创作舞台的并非只有自己。同学们同样是背负着狼狈之人。接受雾子给予的宽恕后,诗音拥抱了她——只因她终于意识到两人之间存在的爱。

即便共处并非生存必需,她们仍选择如此。那一刻,她们的约定虽已达成,但她们为何能相信仍有下一次?是什么维系着这份心?答案在于对舞台的纯粹热爱与畏惧共存的两种情感——它们以“爱”的形态存在于那个空间。

人自古以来便懂得去爱狼狈。

正如夕阳下翻跟头露出屁股的孩子,也曾获得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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